老版《水浒传》,热播于1998年,是我小学毕业前夕。那时的我,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从不怀念过去,也从不担忧未来。人生的第一次毕业,让我首尝离别的伤感,和着梁山好汉死的死,散的散,一股莫名的沉重暗上心头。
如今,童年的玩伴大多烟消云散、不知去向,除了自身好清静的性格外,心中有一颗恶种,也在常年发挥效力,这颗恶种,即是《水浒传》所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人都有童年,都有从故事中学习人生的经历。过早的看《水浒》,可能是一种错误,或者说,看《水浒全传》是一种错误。如果砍掉招安的尾巴,停留在梁山聚义那一刻,一众兄弟在山头永远逍遥快活,男人们的世界,会不会就此明朗许多?
“人各有志”,是男性的友情世界里,最大的悲剧。
童年时没有理想,一说理想就是科学家,就像梁山好汉常挂嘴上的“共聚大义”。究竟什么是“大义”,怕也是没想清楚。只会在酒后放肆大笑,切磋武艺后开心地扑在一起。梁山好汉所谓的义气,不过是童年的浪漫与天真。而宋江的招安之心,才是成熟后,内心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看《投名状》,俨然是个暗黑版《水浒》,李连杰饰演的庞青云,就是地地道道的“小宋江”。不同于赵二虎和姜午阳永远褪不去的匪气,庞青云始终愁眉紧缩——他的理想太远大,远到他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不能同心,岂能通行?而且,除理想之外,和赵二虎的决裂,也还有女人的原因在里面。
《水浒》里没有女人,除开李师师,只剩母大虫和淫妇,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真实的地方。梁山好汉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变态和不完整的。事实就是这样,这些所谓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的理想,不过是一种病态的幻想。
多亏这“天堂坠入谷底”的悲剧,把人拉回了现实,才成就了《水浒》“四大名著之一”的名号。
人离开童年,就会真正拥有理想。庞青云想从政,去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宋江想尽忠报国,因为这是读书人的最终归宿。
就像儿时的玩伴,有的出现在新闻联播党政会议的现场。有的年纪轻轻刚拿到驾照,就命丧高速公路。有人去了东莞。有人驻守边疆。有人犯下命案。有人得了残疾。有人一如既往,戴着厚厚的眼镜,满腹经纶。
不论童年时怎么亲密,走到这种地步,注定不复当年。
有人继续同行,有人早已远去,无论怎样,你们都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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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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