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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列车》:充满寓言与荒唐的循环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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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充满政治寓意的电影,颇具野心,也极为大胆。它像一只粗暴的野兽,闯进大众的视野,直戳要害。如果你把它当做一部爆米花式的视效大片来看,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它大部分时间剧情非常枯燥沉闷,只是一味的血腥杀戮;由于故事发生于车厢内,影片色调也是灰暗为主;而影片的主旨也是晦涩难懂,难怪走出影院的大妈们都直呼脑袋疼。

《雪国列车》的叙事是单线索的,悬念慢慢铺陈并逐级展开,属于中规中矩的剧情片。但其法国漫画改编、韩国导演(特别是朴赞郁监制)、好莱坞明星加盟的另类背景倒成了它的最大卖点,因为这个组合阵容着实难得一见。影片的气质也的确体现出了它应该具有的混血气质,大段冷兵器(斧头帮)的暴力范儿完全是对朴赞郁的致敬;克里斯·埃文斯与蒂尔达·斯文顿的颠覆造型基本让观众认不出来;而对于暴力革命的强调似乎真的让人回到了经典的法国大革命时代。

对于电影的影射与寓意,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主观言论舞台。对于我这种该入院且药莫停的阴谋论重度患者来说,这部电影的引进堪称一个奇迹。若不是领导们没看懂,那就是我想得太多了。在我看来,它的关键词如下:

 

阶层:

这个寓意显而易见。无论在那种意识形态的国家,社会的阶层都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着,它们的分界线是隐形或是不易察觉的,但又是无处不在的。虽然“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字牌早已打碎,而马丁路德金之后的美国公交车早就不设置黑人专区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场所是普通人无法涉足的(XX会所、海天盛筵……),而很多优先权是只有特权阶层才能享受的。你能从衣食住行、教育、医疗等各个方面感受到阶层的存在。

而雪国列车的阶层是明目张胆划分的,末尾车厢的穷人(无产阶级)如蝼蚁般的生存在拥挤不堪的环境里,没有阳光与营养的食物,连基本的人权都缺失,用“卑贱”来形容已是高估。这是一种影射,也是一种无奈的现实,它存在于每个国度,无论你自我宣称多么的公平与民主。这种现状基本无望用和平手段加以抚平与调解,唯一的出路只有革命、暴力革命。

 

革命:

有压迫就有反抗,这是千古不亘的真理,不能用表面的和谐来进行掩盖。革命的爆发程度在于两方面:统治阶级的残忍度与被统治阶层的愚昧度。影片告诉我们,光有统治阶级的残忍是不足以引发革命的,各种“XX梦”的愚民政策很好的起到了调节剂的作用。一群只知道认命或是怕出头的动物是不会反抗的,只有极少数的智者引导少数的勇者才能爆发革命。

而其中这极少数的智者说不定就来自于统治阶级,他们总是煽动民众暴动以推翻现有的统治而换取自己上位。聪明的勇者应该懂得合理利用统治者间的分歧以取得革命的成功,正所谓夹缝中生存,以彼之矛攻其之盾,为其用不为其动才能坚守自我以达到革命目的。

 

位置:

各就各位组成了秩序,帽子和鞋子的比喻很好的说明了位置的重要性。不要试图逾越自己所处的位置,那样只会招致惩罚。有人甘当一颗闪亮的螺丝钉,他的“闪亮”是人为擦拭出来的,是舆论出来给人示范的。有的人却甘于沦落为一颗生锈的螺丝钉,逍遥遁世,隐匿任锈,用一种消极的态度进行反抗。而另一些人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他们悄悄磨利,将自己变成一颗钻头,在原本应该锚固的地方钉出一丝缝隙,继而感染四周,撕开裂痕,直至摧毁本来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国家机器。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要小看蚂蚁的力量,这是说给统治阶级听的,也是蚂蚁们应该明白的。做一只逆来顺受的蚂蚁,还是一只愤怒的蚂蚁?在于外界所加之的压力。但无论怎样,心中应该明了,位置不是他人给予或一成不变的,它需要自己明确并去竭力改变。

 

平衡:

每个生态系统都需要维持平衡,打破这种平衡的方式往往是单位面积里数量的激增。自然世界如此,人类社会同样如此。动物或人口数量的增加往往导致生态系统的失衡,恢复它往往依赖两种方法。一种偏向暴力,那就是战争,这也是长久的和平与繁荣之后终归会爆发战争的本因,因为人口数量的增加打破了彼时应有的平衡,只有通过极端的减法才能快速恢复。

而另一种方式偏向缓慢,那就是人口增加必然导致的生态问题:污染、环境恶劣、自然灾害、饥荒、雾霾、交通事故、辐射、生理疾病、精神疾病、自杀……这一系列现象是环环相扣的,其根源还是人口过于密集,需要通过各种非战争的手段潜移默化的减少人口以求平衡。你见过山清水秀、人口稀少的世外桃源有以上问题么?它们多发于人口稠密的城市地区。这种方式不那么极端,却同样残酷,它是以我们的生命健康作为代价的。“人定胜天”的理念终将受到大自然的惩罚,换个角度其实是人类人口增长带给自己的修正过程。

列车外的世界通过第二种方式剧烈的完成了物极必反的平衡。列车内的平衡首先通过第二种方式进行,试图通过饥饿与疾病来完成;当它不再奏效之时,则必须以残酷的第一种暴力方式来解决,别无选择。

 

方舟:

上帝惩罚贪婪的人类,通过洪荒时代的大洪水来执行审判,“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消灭。”然而仁慈的祂恩赐了诺亚方舟,让少部分人类与动物种群得以延续并警告后人。

雪国列车就是未来世界的方舟,它承载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也承载着上帝的怜悯。然而方舟上的人类并非全部善良,他们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欺凌“低等级”生命物种。这是违背上帝意愿的暴行。充满恶的方舟,必将受到惩罚。于是列车的宿命必将是坠毁,大部分乘客的结局将是接受严厉的判决。

 

体制:

列车就像体制,上下有别,层级清晰,规则严谨,奖惩分明。其中的运行归根结底在于不变的“引擎”,是它决定了制度,造成了约束,也形成了纪律。每个人生于其中,长于其中,也必须服从其中。要想改变或是突破它,必须来到源头,也就是引擎,通过摧毁它并将列车引爆,才能冲破体制,完成革命。列车的坠落是必然的,而它的爆裂却是人为的、偶热的。它不关乎平衡,却在于革命的目的——改变体制。

 

自由:

列车的一节节车厢貌似人类的进化程度,从原始的狩猎,到农耕的出现,再到文明的出现与工业社会、科技时代的发展。而革命者的行进路线也恰恰代表着人类的追求:从简单的果腹、饮水,到逐渐营养与精致的食物,再到教育、医疗与文化娱乐,直到腐化堕落……

到这里,我们还会追求什么?雪国列车告诉我们了答案。是最高的权力?不!是自由!人类的最高也是最终的追求是自由!是生而平等、完完全全的自由。而不是他人通过制度施予的贱民自由,或是摇尾乞怜索取而得的卑微自由。它不仅仅是食物、阳光、水、医疗与教育,它关乎每个个体的精神自由、信仰自由与价值自由。为了自由,我们什么都敢干!

 

雪国列车是一辆在全球周而复始行进的列车,它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它是一种历程,也是遵循轨道运行的一种循环。而列车上常规发生的事件也是一种循环,它遵循着平衡—打破平衡—杀戮—再平衡的潜在规律,惩罚着试图冲破规矩的闹事者。而列车内最终爆发并改变历史的暴力革命也是一种另类的循环,它从末端车厢开始,直到首节车厢结束,This Is The End,This Is The Beginning。循环再次上演。而最终的结局是,末日列车外的世界重回创世纪的起点,亚当与夏娃才刚刚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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