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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故事:过去、当下以及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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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即使站在同一个地方,透过各自的人生,看到的风景也会有所不同。”               

                                    ——《在漫长的旅途中》

 

 

 

星野道夫和阿拉斯加

 

星野道夫《在漫长的旅途中》一书里,有多次关于“时间”存在性的表达。《第一个冬天》里记叙了这样一件事:“曾经有一次在阿拉斯加泛舟,正当顺着流水往下游前进时,看见前方的河岸边一株白杨树上,停着一只白头鹰。橡皮艇随着湍急的河水接近那棵树,树上的白头鹰紧盯着我,我心想它会不会飞走,或是停在原处看着我径过树下;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它,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对白头鹰来说,所谓的时间就是看着我的这一刻,过去或未来都是不存在的;而我在此刻,也像久远的童年时期一般,只在乎眼前的片刻。就这样,我和这只白头鹰奇迹似的产生了交集。时间虽不会停下脚步,但这一刻却已成永恒。这看似稀松平常却有着深远意义的感觉,令我迷恋不已。”

 

有时候会思考,过哪一种人生不是人生。但每每捧起星野道夫的书,在21世纪的字里行间感受他上个世纪铺散在阿拉斯加的美丽时,不禁深为感动。阿拉斯加——冰原之地,大概现在鲜有人记得“艾迪塔罗德狗拉雪橇比赛”的故事了。该赛事最初在1973年举办,却是为了纪念1925年冬天流传在阿拉斯加的勇气。当时诺姆——白令海岸的港口小镇,开始流行急性传染病——白喉。一批白喉血清用火车从安克雷奇运到尼纳纳,然后这批血清就用狗拉雪橇接力的方式,跑了1125公里,运到了诺姆,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当时这件事在全世界都是头版新闻,但现在,在阿拉斯加之外,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忘掉了那20位勇敢的人和他们的狗是如何挽救数百人性命的故事。

 

其实,被遗忘的又何止这个雪橇犬和人的故事,整个阿拉斯加都是被遗忘的人类荒原。一些人却又总是对其充满向往,因为身旁不见的雪白纳努克在那里,地球最美好的霓裳——北极光也在彼岸。星野道夫把自己生活、生命留在了极北之地。“那时的我心里想的就是‘终于碰上了’!所有的传说都消失、所有的神秘现象都被破解的今天,我们连新的故事都无法创造出来。没有人的干扰,谁也没见到过,这是遥远的古代开始静静流传下来的壮丽的自然节奏。我们已经迎来了21世纪,可是从时间的洪流里残留下来的壮丽风景也许只有去遥远的北极才能探寻到。”


 

星野道夫


身处21世纪的我,却总会回想起星野道夫所在的那个年代,把思绪也跟着他的细语投向了冰原,是否还能看到驯鹿大迁移,抑或纳努克冬眠後在春天里翻雪醒来?好像星野道夫和那里的生活,离我如此遥远,与我丝毫无关。但正因为怀想,顿觉奇妙和珍贵。把纬度往南溯,我在中国的北方和西南迁徙。而某一刻想起《在漫长的旅途中》和《北极光》的时候,却又跟着纬度一路向北,想起了我所在这个时代和时间无法倚靠的遥远。

 

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能不能抵达彼岸,去看我神往已久的极光。耽溺现实与此刻,那个梦所历经的时间跟到阿拉斯加的距离一样遥远。但我会想起。我在抬头望天的时候,我看书的时候。我知道那里有一种生活在等着我。

 

那是一种同样在这个平行的时间里,却又不在同一时空里的生活。同样在《悠久的大自然》一章中,对时间的表达更加直接、深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棕熊开始感兴趣。想到就在我所生存的同一个国家里,棕熊也同时存在,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再要说得详细一点的话,就是比如说当我正搭乘拥挤的电车,摇摇晃晃地在前往学校的途中;又或者是身处在东京拥挤的人群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与此同时,棕熊正漫步在原野中……这当然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北海道还保有许多自然环境,但当时的我却觉得大自然很奇妙,所有的东西都平等地处在同一段时间的长流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纳努克和北极光


星野道夫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在东京过着忙碌生活的编辑,终于有一次腾出时间参加星野道夫领导的一次阿拉斯加赏鲸之旅,并且在某天黄昏幸运地看到了跃出水面的鲸鱼。当时他说:“虽然工作真的很忙,还好有这趟阿拉斯加之旅。在东京过着忙碌的日子时,可能有一头鲸鱼正跳出阿拉斯加的海面。光是知道这些,就让人觉得舒畅。”

 

星野道夫觉得,每天忙着生活种种的同时,有另一种时间正悠悠地流着。这可以称作“悠久的大自然”吧。人可能有两种重要的大自然,一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周围的自然,比如路旁草花或是附近河川的潺潺流水。另一个则是与日常生活无关的,遥远的自然。并不是一定要到过那里,只要心里知道那里有大自然,心灵自然就丰富起来。体会到这些,甚至只是想象或意识到这些,就可以让人更坚强地活下去。

 

(下页才是正文)



浮生一日:流转不停的时光

 


书里的这些话,我两年前就读过。却在看过几遍《浮生一日(Life in a Day)》後,重新拾起这本书时,有了更加深切的感受。每个人在当下的生活中踟躇辛苦,是因为触碰不到那个遥远的“大自然”,看不到希望。或者是生活在方寸小圈子里,昏暗的生活让人无助。但只要知道了,就知道自己如果很辛苦地工作,那也没关系,你是孑然一人,但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辛苦地生活。这个世界正有着许多跟你一样的人,在执著地过着自己努力创造的人生,无论多么艰难,为生命既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所必然要经历的一次“生活”而蹒跚走下去。

 

之前一直在犹豫是否应该分享《浮生一日》中让我感触颇深的几个小故事,因为这纪录片完成于2011年,虽由导演Kevin MacDonaldRidley Scott领导制作,对于日新月异的年代,缺乏新鲜度。搜狐视频今年刚刚引进,相信也有不少朋友是今年刚看的正版影像。而《浮生一日》,这部来源于2010724号同一天全球一百多个国家不同人的琐碎细微生活的纪录片,以小见大,能感受到许多许多情感,无论我看几遍,都会被感动。联想到《在漫长的旅途中》,联想到周围人们的生活,陈酿历久弥醇,我的感觉也愈渐强烈。

 

“世界电影之父”罗伯特·弗拉哈迪1919年去北极拍了《北方的纳努克》——正是这部影片开创了纪录片的序幕。将近百年之後,《浮生一日》出现。弗拉哈迪和星野道夫都把目光投向了北极,《北方的纳努克》和《浮生一日》又都是纪录片,而星野道夫的书和《浮生一日》又都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同样的主题。这百年期间,《北方的纳努克》——星野道夫——《浮生一日》究竟串起了怎样的偶然故事?我并不清楚其中是否有冥冥之意。我只是今天把这三个元素串联了起来,亦是巧合。纪录片是电影形式的一种,却反映了真实的故事。特别选取《浮生一日》中最触动我的九个小故事,并辅以我自己截的图和视频,分享给大家。

 

一、    骑行环游世界者的梦想



 

这个人,截至2010724号,他已经骑行环游地球9年零36天了,十年的风雨,全都印刻在脸上。他是朝鲜人,不知道是南朝鲜还是北朝鲜。这部分视频上传到YouTube的时候,他正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已经到过190个国家和地区,被车撞到过6次,动了5次手术,会说多个国家的语言,还见过北非、土耳其、日本和中国等地的苍蝇。

 

有的人走太远,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他在高处凝望加德满都的风景时,轻声说道:“很难解释我这么做的动机。我能为朝鲜半岛的和平统一出一份力吗?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但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晚上理完头发後,他焕然一新,再次踏上了前方的路。距离影像里的那一刻已经快4年了。他是不是还在旅行的路上?是不是还记着最初的梦想,继续前行。

 

 

二、      擦鞋小孩的日常



 

    对于小孩,2索尔50分就是大钱。他的鞋箱来自他的哥哥。他在擦鞋时偶尔会得到几颗糖。好像世界上大多数小孩,都是和伙伴们在疯玩,不过世界上的确有不一样的小孩生活,与我们的生活同时发生着。

 

 

三、     无所畏惧的丈夫

 

这段视频来自一个丈夫对妻子说的话。


 


 

四、“可是我们还是活着!”

 

这段视频来自一个养活十几口家人的父亲,不放弃的生活。


 

 

五、当婚姻迟暮



 

某银婚或是金婚纪念日,神父(念的老年夫妻各自写给对方的话):“John,现在有必要解决婚姻中的一些身体(单词是physical)方面的问题。妻子向丈夫提出一些身体方面的要求是天经地义的,因此Ann要求你此时此刻立即解决这个问题。(大家的笑声)你同不同意里面和外面的窗户都归你擦?”(神父表情无语,围观者大笑)

 

神父继续说:“Ann,John问你是否愿意让他做那件你曾说会让他在他40岁生日的时候再做,但一直都没有做的事?”

 

(Ann惊笑,拿起鲜花打John,围观者继续大笑)

 

神父:“那么,Ann,John已经猜到你对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他说,我觉得偶尔吹次blow job也…”

 

(Ann惊讶得叫了出来,更加使劲地拿花抽John)

 

神父:“最後,尽管男人来自火星,而女人来自金星,两者截然不同,但是你们二人是否愿意承诺在有生之年珍视并深爱对方,并共同在苹果树小屋营造你们温馨的家庭生活?”

 

John和Ann一起回答:“We do。”(并互相亲吻彼此,大家鼓掌)

 


六、偷面包的人



 

这个人起床,各种跑酷前进,吊车,去超市偷面包,翻越地铁检票口。

 

不羁、放浪的生活。最後却在屋顶上吃着偷来的面包,晒太阳。


这就是人生的一种吗?

 

 

七、丈夫在地球另一面的女孩



 

这一幕相当感人。女孩独白说,自己待在家,而丈夫在世界的另一面为这个家庭奋斗。我知道很多人,在伴侣分离两地时,因为寂寞会闹腾、出轨、学会了冷漠。因此这段视频表达了两个人最好的信任。一个在奋斗,一个在等待。天涯相隔,思念不减。或许你会说,影像反正都是女孩自己拍的,可能存在作秀。但我相信他们彼此打着属于彼此的手势,关掉视频後,女孩欲哭的样子,最真实。

 

 

八、今天是7月24号,最好的一天

 

“血与冰淇淋”最後一部《世界尽头》,西蒙佩吉在精神问题康复院里跟病友们回想起,多年前自己和四个好朋友一晚上喝遍了12家酒吧,终于抵达山头看日出。“指节流着血,啤酒顺着衬衫流下,鞋子上沾了呕吐物,看着新的一天日出的橙色光芒,我心里知道,人生再也不会这么爽快。”

 

724号,凌晨时分,一个醉酒的哥们坐在路边长椅上。他说出了同样触动人心的话。724号那天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但是那“这是最好的一天”的呐喊,却常留心中。


 


End,但不是终点——独白的女孩,伟大的一天

 

生活很乏味、无趣、艰难、困苦,在日复一日地行走中似乎看不到微光,我可以用一万个词语来形容它的不好,但都阻止不了它真实地站在我面前,它属于我们自己。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与你进行着一样的生活。悲伤或喜悦,快乐或者沉闷,都在努力地过好它,属于自己的人生。谨怀希望,告诉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未知。

 

如果你是在晚上看到此文,那么最後截取的这个片段献给你们——晚安,朋友,晚安,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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