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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 没了惊悚,还有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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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作为一部OVA,《鱼》的画面也实在崩得厉害,随便抓出女主角华织的几张定格剧照来看,你会感觉那几乎不是同一个人。好在动画有一半以上的画面用在了表现那些腐烂泛绿的臃肿尸体上,画面崩坏所带来的不快很快会被面目可憎的尸群所覆盖,即便自认为没什么密集恐惧症,3D效果下密密麻麻的死鱼爬过镜头,还是让我毛骨悚然,油然生出对伊藤润二的无限怨念。

像大部分伊藤润二的漫画一样,《鱼》所讲述的也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到海边别墅度假的阿忠和女朋友华织突然遭到散发着恶臭、长着蜘蛛一样脚的鱼的攻击,很快,这样的鱼大量抢滩登陆,进入人类社会。受到攻击的人类会被感染,体内产生大量的瓦斯气体,随之而来的是比死亡更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成为未知机器(生物)的能源。

漫画有两条线索,一条是步行鱼攻击人类社会,人类社会的毁灭,另一条是阿忠与被感染的女友华织的不离不弃。感情线与故事主线穿插进行,以两人的见闻展现末日般的场景,同时又在末日凸显爱情的伟大,暗喻某些希望。这正是伊藤润二漫画的高明之处,但动画的大量的改编却扰乱了这两条并行不悖的线索,突飞猛进的末日灾难没有了人之情感的缓冲,使动画变得杂乱而生硬。

《鱼》在伊藤润二的漫画当中算是篇幅较长的,但要充实起OVA70分钟的时长来,还是要填充一些东西。漫画中大部分的篇章都只有阿忠和华织,被感染的是华织,阿忠是拯救者。但动画却将男女主角互换,阿忠成了被感染者,而华织则成了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女神。单纯是男女主角的角色互换也倒罢了,我们可以认为,女性在灾难面前的抗争更具有悲剧感和表现力,但新增的华织两个女性朋友则纯粹为扩充篇幅和反衬女主伟大而设置的。惠里香和纪子的性格着实让人讨厌,一个轻浮到能随便和陌生人3P,一个木讷到连危险都不敢逃避,实在让人疑惑,这样三个性格如此迥异的女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不过这样的角色总是很受编剧欢迎,因为类似的性格最容易爆发冲突,果不其然,很快我们就看到惠里香和纪子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以及惠里香被感染后,纪子的黑化。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看似很热闹,却对整体情节几乎没任何作用,所以华织还是抛下她们回东京找男朋友去了。

导演就让这么做的。

漫画中两人的爱情线就这样被女人之间所谓的友谊给消解掉了大部分,剩下的部分当中,又有相当被华织和男摄影师的交往冲淡,我甚至不乏恶意地揣测,两人难道最后要苟合在一起么?于是只有一两段回忆和一个电话支撑起了华织对男友奋不顾身救援的女神行动,尼玛太伟大了,可惜伟大得如此缺乏根基,让人脱戏。

崩坏的画面和种种失策的改编大大冲淡了伊藤润二漫画原作中的恐怖感,好在漫画中最具视觉冲击的马戏团一场戏呈现的比较到位。如果说这场戏之前的内容致力于展现恐怖和惊悚,那这场戏就将故事从恐怖引入到了带有哲学意味的荒诞之中。人体感染而生的瓦斯气体在火焰之下竟然呈现出鲜艳诡异的恶灵般头颅,一如蒙克的《呐喊》所带给我们的压抑与恐慌。而摄像机镜头中,却只能看到普通的火焰。

华织曾对摄影师说,相信看到的就是事实。但此时出现在他们眼中的究竟是什么?是无数人横死后恶毒的诅咒?是未知生物对人类社会的贪婪欲望?看到了,但能参透么?摄像机无知无识,人类仿佛能看到真相,但真相,恐怕只是更深层次的另一层表现。

看到了吧,即便动画质量这么差,伊藤润二还是成功地把我们带到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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