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典型的女性电影经典代表作之一,简.坎皮恩用带着浓浓女性思维特质的方式讲述了一段女钢琴教师艾达的人生故事。扮演女主角的霍利.亨特五官长相是一种中性美,平日里动作眼神中还略带着敏感神经质,不知道她执拗地要每天弹钢琴是因为她真的视钢琴为生命还是在寻找一种精神寄托,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女人挺可爱的,在男人眼中有点笨得可爱,身边还带着个极品萌萝莉,真是一对人见人喜的母女。
也许她的钢琴弹得并不算高超,她也仅仅只是喜欢弹。婚姻不幸找了个没有音乐细胞和生活情趣的憨厚男人,自己的生活被压抑到了极点,于是林中另外那个占有她的钢琴的粗野男人成为了她的出口。好在简.坎皮恩的思维和视野并不那么自我和狭隘,不仅真实自然地展现出长相普通的才女们普遍具备的闷骚属性,在描绘女主角和性爱场面时也够大胆开放,女教师的婚外情人就这样像只猴子一样掀起对方裙子一头扎了进去。
大海,沙滩,脚印,人影构成的诗意远景,《钢琴别恋》的画面构图,色彩的处理,钢琴的配乐,演员的表演,导演对故事节奏的把握,均属上乘水准。拍出女性的艰难生存和凄凉命运往往都不是女导演们的最终目的,很多女性电影让我们看到的是女人们逆流而上,坚韧不拔,敢于去追求自己的爱和生活种可贵的生命力。
所以对于女主角艾达来说,在真爱的男人面前,钢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尽管在钢琴落入大海那一瞬间,她还因为内心刹车失灵,想要与琴一起沉入水中,但最后,她还是挣脱缰绳冲出了水面,琴,可以再买,真爱的人,错过了就错过了,关键时候,艾达选择了眼前的男人活下去,这是在告别过去,迎来新生,这一幕,艾达这个笨女人的浪漫可爱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钢琴家》里的男钢琴家则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二字而选择放弃了自我的尊严。波兰斯基时隔多年重返自己的祖国拍摄这部影片,耗费了自己和整个制作团队不少时间和精力,大到二战时期波兰国内大背景的布置,小到犹太人佩戴的臂章之类的都经过大量史料严格考证,只为真实还原波兰钢琴艺术家斯皮尔曼自传《城市之死》中的故事。
在动乱的战争年代里,斯皮尔曼不得不经受颠沛流离的生活考验,波兰斯基借助一个钢琴家的遭遇巧妙地从一个侧面再现了一副壮阔的波兰历史画卷。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喜欢钢琴音乐的德国军官给斯皮尔曼送来了御寒的毡子和充饥的面包,一个波兰人和一个德国军人共处一室,饱受战乱疾苦,饥寒瘦弱的钢琴家放下心中的苦痛和怒火,弹出的曲子里弥散出来的是满满的纯净的爱,此时的艺术没有国界,没有种族,没有杀戮和仇恨,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两个用心弹奏和欣赏着音乐的纯粹的人。
弹完这一曲,斯皮尔曼又能继续活下去。
关于艺术与人性,德国人迈克尔.哈内克则用一部《钢琴教师》将一个女音乐教授灵魂的两面暴露得彻彻底底。和《钢琴别恋》里的女主角一样,她们都是女人,虐心的是,艾丽卡比艾达更压抑,更扭曲。长期生活在母亲高压政策和狭窄空间里透不过气,把自己的失意人生和自卑心理隐藏装饰得天衣无缝,白天是优雅的钢琴教师,夜晚是渴望受虐的偷窥狂,蹩脚的自慰自残,和自己的男学生发生关系。
先是要求男学生按照自己写好的“剧本”调戏自己,屡屡不顺畅之后反遭自己的学生蔑视嘲笑甚至毒打唾弃,于是准备在音乐会场刺杀玩弄自己躯体的男学生,没想到对方进场时与平常一样洒脱的一笑彻底击溃了艾丽卡的精神盾牌,原本准备刺向对方的尖刀最后刺进了自己的左胸。《钢琴教师》里的艾丽达是一个悲剧人物,一个弱者,一个精神受害者,在这场扭曲的情感与肉体的游戏中,她输得一塌糊涂。
跟前面诸位比起来,1900则显得逍遥脱俗了许多,不仅出身充满传奇色彩,自身的音乐天赋也是技艺超群,盖世无敌。在《海上钢琴师》中,1900对于音乐与人生的热爱显得更纯粹和更自由,一场又一场的海上钢琴表演令人叹为观止,这样的人生是这个星球上很多人所羡慕不及的。
不过天才基本上都是孤独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他在舞台上奉献给我们的那些精彩,明明大地清晰可见,触手可及,他却愿意永远停留在大海之上。无数人在他的琴声中欢悦起舞,只有极少数人会真正去在意他内心的寂廖和痛楚,比如那个肥胖的小号手。1900愿意倾尽一生为养育自己长大的水手和旅客们带去音乐的快乐,某个瞬间,透过大船舷窗,我们也曾依稀看见天才迷恋着的那个女孩模样,可她不会像他一样停留在海上,她已经下了船。
这艘大船是他新生的起点,他决定也把它作为人生的最终站。
郭在容监制电影《钢的琴》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一群不懂音乐的下岗工人七平八凑联手造一架钢琴,这个跨度有点大。影片散发出来的气息总让我联想起左小祖咒的歌曲《苦鬼》,生活在低处,却又唱着抚慰人心的温暖调调。造钢琴的过程充满了曲折,导演张猛生动还原了一个时代一批中国特殊群体的生活面貌,里面有亲情,友情,爱情。
结局始终是美好的,你相信美好,它就会美好,陈桂林和淑娴最终走到了一起。
艺术与生活,人性和信仰,本就是两条扭打在一起的麻绳。艾达的勇敢值得男人给予掌声,我爱这个女人,同样是女人的艾丽达遭受的折磨苦楚令人唏嘘,作为公猴子的我愿意替她大声控诉;世上本无神,在斯皮尔曼替德国人弹琴的那个画面中,他成了神;其实1900也许生来和很多人一样,天才究竟该怎么定义?他只是把他的内心世界完全寄托给了音乐,于是他不知不觉就成了神;陈桂林心中有爱,所以再平凡的人也能创造奇迹。
-----忧郁的国王 2014.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