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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中易被忽视的城市攻坚战——济南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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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中期有一场易被国人忽视的城市攻坚战——济南战役。济南战役之前,解放军采取的多是围城打援战术,攻下一座城市往往主动放弃。除在东北接收的哈尔滨之外,没有占据一座省会城市。解放军的攻城作战能力到底如何呢?鉴于四平前车之鉴,上至毛主席、中央军委,下到各野战军司令员都是心中忐忑。济南战役结束后,全国解放区就开始了攻占大城市的战斗。

济南战役之前,彭德怀指挥一野南逼西安,调动胡宗南主力,干掉了黄埔名将刘戡,接着一个回马枪,攻下了物质囤积无算的宝鸡,送给了蒋介石一副对联:刘戡戡内乱,内乱未平身先死。徐保保宝鸡,宝鸡不保一命亡。

缺粮少弹的一野攻克坚城,虽未坚守,依旧举国震荡。随即,华野盯上了山东省府济南。

济南战役,三野遇上的是有当代名将之称的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长官王耀武。

王耀武将军,抗战时战功赫赫,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加之爱兵如子,提携部下唯重能力,少有国民党军队的门阀观念。国民党军第一主力整编74师就是他的基本部队,张灵甫、李天霞等一众少壮派将领就是经他一力保荐。

华野副司令员、副政治委员粟裕更是共产党内敢于向毛主席说不,坚持自己军事部署的常胜将军。

攻打济南之前,粟裕刚刚说服中央军委,同意华野暂不过长江,改为在中原就地消灭10万国军。

两大名将对垒于济南城下,济南城防坚固,仅仅是城墙,就分内外两道,兼之楼房林立,人口众多。对于进攻方来说很难不陷入城市巷战的泥潭。

战前,王耀武也妻子和母亲送回南京,下令遣散城内老弱,释放解放军俘虏,决定死守。毛主席亲自点将,派粟裕麾下第一猛将许世友带病出征。总揽全局的毛主席在发给粟裕的电报中不容辩驳的说:许世友的病可以打完仗再养。

此时的济南,孤城一座,周边三百公里已被解放军控制,但“济南稳则徐州稳,徐州稳则中原稳”,被国民党盛赞“当年三捷长沙,近日砥柱黄河,古城名将,相得益彰,济南城防,坚如磐石,固若金汤”的王耀武将军不得不为鞠躬尽瘁,死守名城。

济南攻城战况之惨烈不忍枚举,华野三十七师师长高锐负伤,政治委员徐海珊牺牲。华野七十三团被授予了“济南第一团”的光荣称号,一O九团获得“济南第二团”的光荣称号(解放军荣誉部队很多,其中有不少以地名命名的,比如临汾旅、瑞金团等等,攻占一座城市命名两个荣誉部队的情况在解放军军史上绝无仅有的)。

         

坦克,在反应解放战争的影片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解放军官兵舍身炸坦克的英勇镜头。济南战役中,解放军第一次使用了坦克,而且用的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军轻型坦克M3A3,速度快,火力猛,装备了37毫米滑膛炮和3挺机枪。

 

当坦克向济南城门开进时,国民党士兵大喊:弟兄们误会了。后来弄清楚误会的国军也出动了坦克,不过从日本人手里受降过来,只装备机枪的日式坦克抵不过美国货。解放军的坦克取得了巨大战果,济南外城永固门被攻克。

中正剑又叫成仁剑,蒋介石希望每一个佩剑的军人都可以杀身成仁为党国尽忠。解放战争爆发以来兵败自杀的蒋军将领屈指可数,使用佩剑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济南战役爆发之初,空运来济南的整编74师团长刘炳昆可能是第一个这样做的国军军官。原本全军而来的嫡系王牌,因为九十六军军长吴化文率部起义,机场被吴部交接给了华野。74师仅仅来了7个没带武器装备的步兵连约800人。在这种情况下,团长刘炳昆依旧向老上司王耀武请战,驻防外城核心工事邮电大楼。临行前刘团长收下了老上司的赠品——中正剑。6天后,刘团长就是用这把剑自杀的,他的部队逐层、逐屋抵抗到了最后3个人。

惨烈的济南战役,国共双方尽遣精锐。一方被国军名将胡琏钦佩的“土木不如一粟”。一方是美军器重的抗日名将,毛主席赞为国民党中少数几个明白人。两雄相争,中间偏偏夹了一个左右逢源的“小人”,他在国共两党的历史资料中总是一闪而过,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可济南战役没有他却无法记述,他就是吴化文将军,一个左右了济南战局的人。

夹在当世两大名将之间的吴化文是典型的旧式军人,一生曾有四个主子,先后是冯玉祥、韩复渠、蒋介石、汪精卫,最后成为人民解放军将领,为解放济南立下大功。

吴将军出生贫苦,属于根正苗红的穷二代,小学没能毕业,从军仅仅是为了糊口。踏入军界的第一步是给基督将军冯玉祥当勤务兵,此后一帆风顺。中原大战,吴团长跳槽屈就后来山东省主席韩复榘手下的旅长。韩省长消极抗战被枪毙,吴旅长就做了蒋介石的师长。国共合作抗日之后,吴师长在抗日与反共摩擦中左右摇摆,在戴笠在不投共,保存实力,便宜行事的指示下。吴化文达到了军人职业的巅峰,被任命为反共救国军上将。抗战胜利,吴将军再作冯妇,自降军衔一级,出任国军整编36师中将师长。国共内战爆发,统帅杂牌军的吴将军被推上了一线,他联系老上司冯玉祥,经冯介绍见到李济深,从而搭上了共产党的关系。激烈的内战中,他的部队几次被华野包围,都是朝天放枪,平安突围。因为屡次溃围而出,战功卓越,被战区司令长官王耀武保举升任九十六军军长,肩挑济南城防一半的重任。

前文讲到济南战役之艰苦为解放战争罕见,毛主席亲自点将,中央军委对战役时间做了三个限定,一个是是二十天攻克,一个是两个月攻克,一个是功而不克改为打援。战无不胜的粟裕,也对攻克济南采用了乐观、悲观估值法。事实上济南战役虽然艰苦,但只打了8天。战后双方战役总结,解放军方面是三军用命,人民支持的论调。国民党的战役检讨是在撤退到台湾后做出的,结论是王耀武对吴化文部使用不当,吴部不堪嫡系排挤,被共军诱降,吴将军变节情有可原。《在国民党如何失去大陆》中对吴化文的评价更是近乎于惋惜:你管人家是不是嫡系,能打仗不就行了,排挤人家。结果一个吴化文就搞掉你们十万兵。如此评价,吴将军大可含笑九泉了。

在解放军序列里,吴化文没当多久将军,就以身体原因主动退役了。其实吴将军退役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他“功高震主”。改编为第三野战军35军的吴部在渡江战役中拔得头筹,一举攻占南京,把红旗插到了总统府。也就是说,我们在纪录片和影视作品中看到激动人心的那一刻,是吴将军的功劳。可是按照当时军事部署和推进速度,怎么也轮不到35军,吴将军“建立殊勋”的原因成为了历史谜团。

一生大度,三辞元帅的粟裕将军真的不高兴了(数十年后,他亲笔记述的战史中对麾下解放南京只有区区50个字,而且对吴将军只字不提,心中愤懑可见一斑)。随即,35军成为解放军序列中寿命最短的一个军,它仅仅存在了一年多时间。

解甲归田的吴化文当上了浙江省交通厅厅长,后来官至省政协副主席,解放后山东人民曾请愿清算吴厅长汪伪时期的血债,被上海市长诚毅力保,经中央特批去上海疗养。后来,吴主席和四个妻子、约莫十个子女,在西湖边荣养,直到病逝。期间老上司王耀武曾来信:君为座上客,弟为阶下囚。

济南战役拉开了解放战争三大战役的序幕——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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