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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杀手》:冷酷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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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画面,始终不变的神情。狡黠如狼,迅猛如虎,杀手本色,冷酷到底。「新浪潮之父」让-皮埃尔·梅尔维尔与俊朗小生阿兰·德龙联袂,才有了这风衣礼帽的侠踪魅影。《独行杀手》既出,杀手与暴力美学陡然兴盛,从威廉·弗莱德金到吴宇森,从《这个杀手不太冷》到《亡命驾驶》,冷酷孤寂的杀手纷至沓来。形虽不同,神却皆然,滥觞之作,此之谓也。

 

《独行杀手》是梅尔维尔将黑色电影与日本武士道精神结合的经典作品,从其本名「Le Samourai」便能看出「武士道」在影片中的重要地位。谢夫是个具有「武士道」精神的杀手,换言之有着欧洲传统的骑士精神,视「仁义」和「荣誉」为立身之本。因为「仁义」,所以他感念女钢琴师的恩惠而施以宽容;因为「荣誉」,所以他即便拿着空枪也要履行雇主的任务。他不是一嗜血黩武的杀戮机器,是一个被原则所累的悲情人物。与吴宇森的《喋血双雄》一样,当世间的道义逐渐崩溃,在怀揣执念的杀手面前,只能是宿命般的穷途末路。

 

《独行杀手》的纯粹,在于它剔除了所有不相关的细枝末节,一如其拍摄时过滤了多余的色彩,很难想象在一部警匪片中几乎没有动作场面,也看不到警察对罪犯的推敲分析,梅尔维尔将所有的笔墨都放在了杀手的塑造上。对于「谢夫」这一形象,导演作了全景式的描绘,包括独处时的生活起居、杀人前的细致部署、杀人时的雷厉风行、杀人后的安然遁离、受盘查时的从容自若、被追踪时的巧妙脱身,乃至细微的心理变化。如此高比例、全方位的生态化塑造着实不多见。因此,即便在故事情节上略显单薄沉闷,但风格与形式上的独树一帜造就了《独行杀手》的魅力。

 

当我们看到《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那个戴着圆框墨镜、怀抱一株万年青的莱昂时,或者看到《亡命驾驶》中那个叼着牙签、身穿天蝎夹克的无名车手时,都不应忘记他们的「前辈」——正是这个头戴礼帽、身披风衣、沉默寡言、带着一只小鸟的英俊杀手。这些人均不能以正邪好坏论之,或许其行事触犯了法律,但内心却有任侠之风。盗跖曰:何适而无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若将盗跖口中的盗亦有道用于这些杀手身上亦无不可,即便杀人无数,却也受人景仰,而非蝇营狗苟之宵小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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