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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取威虎山》:够硬、够炸裂、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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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来形容《智取威虎山》:硬。

两个字来形容:炸裂。

三个字:很好看。

徐克这个导演,稍微看过点电影的影迷,都该对他有一定的了解。80年代的香港电影新浪潮迎来了港产片的辉煌,徐克是当中的旗手,那时候的《地狱无门》《第一类型危险》《蝶变》,就已经从惊悚片、社会题材和武侠片入手,进行大胆的颠覆和创新。至于后来真正令其扬名立万的《倩女幽魂》《黄飞鸿》系列,其经典之处已无须多言。

江湖人称徐克为“徐老怪”,就是因为这个老头总能给观众意想不到。脱胎于聊斋鬼故事的《倩女幽魂2》把平平无奇的女鬼软色情报恩故事变成了隐喻时代的批判之作,《黄飞鸿》更是借一个从未出过广东的武夫,令其走到了紫禁城,与李鸿章高谈阔论;所以,看徐克的电影,那种意想不到,是给观众最大的刺激。

90年代,他和吴宇森、周润发一起远渡重洋,在好莱坞体制下工作,可惜却遭遇水土不服,90年代末灰头土脸重回中国,但在金融危机和盗版风暴的双重冲击之下,东方好莱坞的美名也荡然无存,野心勃勃的奇幻大制作《蜀山传》也偃旗息鼓,进入合拍片时代的《七剑》也不及人意,后来转型拍摄的《女人不坏》《深海寻人》等片更是差劲。那时候我以为,徐克可能真的是江郎才尽了,曾经拍出《黄飞鸿》的徐老怪,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还好,年过50的徐克依然保持着充沛的活力,两部《狄仁杰》和《龙门飞甲》都可圈可点,虽然也没有过去那么强,但至少在气势上重振旗鼓。这部《智取威虎山》脱胎于文革时期的样板戏,其实最初拍摄时并不受人瞩目。毕竟,样板戏这种东西的意识形态太过强烈,翻拍成电影又必然受到诸多限制,导演也不敢玩过火,万一被人说成是颠覆经典,几顶帽子扣下来,不就完蛋了?所以,我一开始觉得尽管是徐克来拍,《智取威虎山》可能也就是中规中矩的路子走下去。但实际看完,还是给人不少的惊喜。

原著故事脱胎于小说《林海雪原》,本来徐克一开始也想拍《林海雪原》而不是《智取威虎山》,但最后可能还是碍于票房的原因——毕竟《智取威虎山》这个名字是在是家喻户晓,最终徐克还是迁就了。我觉得这是好事,毕竟《林海雪原》更适合做小说的名字,太过文艺;《智取威虎山》,干净,敞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电影片名。

徐克这次的改编,融入了他惯常的侠义氛围。8、90年代他在港片辉煌时代所拍摄的《倩女幽魂》《黄飞鸿》《笑傲江湖》,都有着非常浓烈的个人风格,深深地融入了一个导演的侠义情结。很难得的是,在《智取威虎山》这么一个“共军打土匪”的题材里,这种侠义精神依然得到了延续。

黑泽明的《七武士》对徐克影响颇深,因此在《智取威虎山》里,他还特地保留了一段土匪袭击村庄,解放军以少敌多保卫村民的戏份。徐克大胆地把武士片、侠义片的拍摄手法融入到了这部主旋律的电影里,令故事本身多了一份鲜活的色彩。

国内对这类题材的审核非常严,《智取威虎山》有着“红色经典”的帽子,想要顺利地通过电审更是难上加难。在国内拍戏最难的一点是,由于没有明文规定,你根本不知道究竟怎么才能不犯禁,像这类题材,稍微在某句对白、某个场景上触了逆鳞,恐怕就要面临无法公映的命运。所以徐克拍《智取威虎山》,除了要在东北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和自然搏斗的难度之外,与看得见摸不着的审核制度搏斗,也是一桩难事。

于是,戴着脚镣跳舞,徐克没有画地为牢,而是在有限的创作空间里将自己的能量发挥到了最大。工厂奇袭、村庄攻防、夜袭威虎山三场重头戏,不仅依照原著设定,又同时将徐克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好看是第一要素,如果不讲这些都来源于一套几十年前的样板戏,观众丝毫感觉不到意识形态强加在上面的老套感觉,徐克用林更新、佟丽娅、陈晓这些年轻演员,加上梁家辉、张涵予等老戏骨,将电影整体的感觉带得非常有劲。

座山雕的八大金刚,恶人形象满满,很久没有在大银幕上集体看到这么多有个性的坏蛋出现了;威虎山的气势逼人,虽然看得出有CG制作的痕迹,但例如鹰嘴这样的细节设计还是体现出了徐克一如既往的爆棚想象力;打得虽然热闹欢快,土匪窝子虽然肮脏,无论解放军还是土匪虽然都透着一股子邋遢劲儿,但整部电影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

这种干净来源于电影的气质——正邪对立。尽管有卧底,有正反派的手足情,但人性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纠葛,没有那么多在内心里的争斗。简单点说,这部电影的灰色地带不多,如同无间道里陈永仁在天台里那句“我是警察”,好人打坏蛋,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干净明了。可是,它依然是一部好看,很好看的电影。

至于一众主角,都恰如其分的做到了自己的职责。大反派座山雕是梁家辉饰演,穿了貂凸了顶还戴了个鹰钩鼻,造型已经够抢眼了,演戏上反倒收敛不少,一副阴沉的样子,不过在土匪窝里他突然跳上台和小弟一起演二人转倒是相当可乐;张涵予版的杨子荣则是谷子地加强版,味道是有的,力度也不缺,反正看了就感觉哎呀我操杨子荣就是这副德行;韩庚穿越时空所带来的那句“爷爷”也挺逗的。

最有意思是林更新扮演的203首长,少剑波这个角色是个年纪轻轻就纵横江湖的小帅哥,还是个大领导,要能服众,要能管得住一帮糙老爷们,林更新过去的角色都是一股子痞劲,《痞子英雄2》那么糟糕的一部戏,他在中间的痞劲却是仅有的亮点(当然还要算上黄渤);这次演少剑波,从头到尾一丝不苟严肃得很,竟然还挺像那么回事。看吧,林更新还是能演正剧的,徐克这么喜欢林更新不是没道理。

有人说《智取威虎山》很主旋律,没错。但我觉得,主旋律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好莱坞很多大片都是普世价值的,那也是主旋律,这部电影也一样——打坏人算是全球通用的主旋律吧?电影里面没有过去国产主旋律电影那么老套的喊口号交党费,很新潮,很朴实,很带劲。而且难得的是,还可以带父母去看。总之,《智取威虎山》够硬、够炸裂、够好看,一部电影做到这样,够可以了,很可以了。还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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