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个角度看,陈凯歌的《道士下山》与姜文的《让子弹飞》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是民国动荡纷乱的年代;同是生活所迫的“下山”。而片中主人公,一个是心净如白纸的出家之人;一个是俗透顶知世事的山中麻匪。一个是道士下山,入凡尘闯世界,看尽世间百态;一个是麻匪下山,进山城斗恶霸,拼出千般炎凉。无论是出家人也好,众俗人也罢,农村包围城市也好,城市影响乡村也罢……总之,陈氏的民国韵与姜文的民国风,在某种程度上堪称有着火星四射的交集与碰撞。
小道士何安下虽不如麻匪兄弟团那般快意恩仇、以武安邦,但却有着“宁采臣”一般敢于闯敢于面对的勇气,无论是光怪陆离的红尘万丈,还是混沌江湖的人情险恶,甚至是诡异奇幻的事事连连,小道士的直和小道士的白,以及其本真的无知无畏,都给这个复杂的世界引入了新鲜之感,更在其身上折射出七彩炫光。或刺眼或搞笑或让人深思良久。仿似《让子弹飞》中的众麻匪的合体与变体,从出家人的角度,以净白的视角,来了解、学习、适应,甚至是设法融入这个花花世界。
如果说麻匪们的下山进城,是传奇;小道士何安下的下山进城更像是历险,或者说是历经成长之危险。还好,何安下与马邦德都是幸运的,身边都有个游刃有余于这个花花世界的人,而范伟和葛优的角色虽然是一个老道一个鸡贼,却充分反映出民国特定环境中城乡有别的乐趣之处。也看得出陈凯歌与姜文两位导演的风格有别,各占特色。
而对于女人和基情这些当今诸多有情怀有深意的作品很难逾越的话题和要点,显然两位导演的处理和着色点也各自难同。相比于姜文的雄性味儿更浓之风格,陈凯歌在他的民国大都市里营造出了一个更加花花绿绿、情感多样的模样。周韵的持枪崛起,更增加了影片的刚猛,而姜文对于搞基的蜻蜓点水般的搞笑一碰也让《让子弹飞》的质地更硬。《道士下山》则是在基情渐浓的走势中,尽显最炫民国风之风采。刘嘉玲与林志玲,这双玲的双双香消玉损,却是印证了红颜薄命的千古难变的真理。
可以说,正当华语影坛中昌盛多年的武林风侠义情大师范儿,渐渐从巅峰下垂之时,仿佛一股股劲吹的民国风自各处四起。物竞天择也好,市场所需也好,有好故事好情调甚至有好段子,都是观众所需观众爱看的对象,自然也会口碑效益双丰收。即便是声讨声、责骂浪,也充分证明了世人的关注与投入。于大市场于电影艺术本身皆有益无害。
不由得再次想起何安下临下山前师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