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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影间-评《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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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源于清末之北洋通商大臣,于此位置之上有耳熟能详的李鸿章、袁世凯之流,重臣亦是窃国之人,由此而衍生的北洋政府,军阀混战不可避免,列强殖民无法摆脱,而新思潮亦在此间风起云涌,注定是一个波谲的、难述的时代。文化激烈碰撞,政局晦涩难明。

 

姜文从《让子弹飞》到《一步之遥》,完成了其“北洋三部曲”的前两部,用自己的方式讲述他的“北洋”,两部电影的英文名很有意思:《let the bullets fly》和《gone with the buttles》,影片在内容上是没有延续性的,但从革命隐喻到涵盖政治、历史、艺术(特别是舞台艺术)、人性等等,从男性荷尔蒙迸发到杂糅姜文的精英的小众的叙述,是才华横溢的宣泄还是故作深沉的自我意淫?


 

民国选美,在于勾栏,所谓“花国大选”指的是旧时妓女的选美活动,声势浩大的在1917年,上海新世界游戏场聘请《新世界报》主编奚燕子创办群芳选举大会。影片重墨渲染,眼花缭乱之歌舞的表象之下的是对民国政局的戏谑,选美的头衔从旧时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之流进步到花国总统竞选,至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以来,民主共和蔚然成风,但满清遗毒依然存在,国民未必深知民主,但时势使然,亦步亦趋也能东施效颦。影片开篇马走日杜撰关于大清亡国的事,逼着剪辫子和主动剪辫子,清之洋务、逸仙之革命无不体现时局逼迫而为之与罔顾国情照搬西方的矛盾,被动与主动兼而有之,可都革命未尽,可悲可叹甚至凄然一笑,花国总统完颜英加冕仪式,竟然让赛二爷为其加冕,何许人也?清末名妓赛金花,人称“赛二爷”,怎样的民国?怎样的民主?可见一斑。


 

民国旧案—阎瑞生案,举沪轰动,源于1917年的花国大选,诸位看官些许能道出故事的始末,无非是谋财害命:“莲钱出水千人选,英武能言四坐春”的王莲英(完颜英原型)是花国大选的“总理”,被见财迷窍的阎瑞生(马走日原型)谋杀。这一桩旧案,如何才能调成新酒,熟悉的戏码可以让观者迷醉而大呼过瘾,而创意的改编则丢弃原来的程式,让观者迷失而云里雾里,姜文陶醉于马走日的境况:TO BE OR NOT TO BE? 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大清亡于他的醉酒误事,完颜英死于他未答应的求婚,他自己死于未按所有人的要求表演,国家、爱情、艺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或许他才是真正带着痛苦的自由。


 

影片花国大选总决赛,开场舞蹈是法国康康舞,兴起于巴黎蒙马特高地的红磨坊,掀裙踢腿,热情奔放,非常契合花国选美的氛围。而白狐.福斯特的《summer time》源于20世纪最具爵士色彩的现代作曲家George Gershwin的音乐剧《Porgy and Bess》,其后面的表演更是取自于Richard Rodgers 和Osear HammersteinⅡ创作的音乐剧《South Pacific》,说起他们俩合作的另外一部经典《音乐之声》,观者肯定耳熟能详。青卢表演的则是普契尼的意大利歌剧《贾尼斯基基》的著名咏叹调:O mio babbino caro(我亲爱的爸爸),还有大帅结婚时和武六演唱歌剧《茶花女》中的祝酒歌等。影片涉猎广泛,的确需要一定的艺术文化修养,有音乐剧、歌剧、文明戏即早期话剧(王天王的“枪毙马狗日”),同时还有大量的电影致敬桥段,这里不一一赘述,观者可以用心体悟。


 

电影是综合的艺术,姜文的野心颇大,杂糅了太多自己对于政治、历史、艺术的思考,自由并不是任性,诚然姜文的个性,有时会带着高人一等的俯视感,不过苛责影片歌舞表演的形式大于意义却显得狭隘。导演的本意并不是炫耀其艺术底蕴之深厚,不懂并不是无知,无知而无德的谩骂说明正是空无一物的自大狂。


 

电影是筑梦的艺术,属于自己的梦,于他人而言,有迷惑的朦胧美,更有悟道的空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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