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12月25日,查理·卓别林就逝世38年了。38年是一个很长的距离,1977年,“旅行者1号”探测器发射,去年NASA宣布,它已经离开太阳系,正在飞向宇宙。但38年又是一个很短的距离,短到我们依然认为卓别林在身边,短到他在近一个世纪前打造的银幕经典,依旧熠熠闪光。
相比其丰富多彩的电影影像,回味无穷的角色“夏尔洛”,卓别林本身就是个传奇。有人曾编了一个故事,将其塑造成一个聪明人:卓别林有一次来到一个小镇,想剪头发。小镇有两家理发店,其中一家店的理发师头发凌乱如杂草,而另一家理发师头发整齐漂亮。卓别林二话不说走进了头发乱的理发师那家店,同行人问,这个理发师明显技艺不到家啊,看他头发乱得。卓别林微微一笑,这个镇只有2家理发店,而理发师是不可能为自己剪头发的,所以那家店里头发漂亮的理发师,其实是在这家店剪的头发。
这个故事流传久远,难辨真伪。而其中理发这个梗,也被后来加诸于更多的名人,成为更多的故事。然而这个故事也最能代表卓别林传奇人生中的一部分,为何?他的确十分聪明。他在1914年开始导演喜剧短片,以“流浪汉的故事”开启了在好莱坞的征程。而有趣的是,他本身也是加州好莱坞的创建者之一,并在1919年与范朋克、毕克馥、格里菲斯出资创建了联艺公司,当然我们知道后来大名鼎鼎的联艺被并入了米高梅。他一方面演戏,当导演,当制作人,又不断创造业内典范,瞭望于未来,真正推动电影事业的发展。一个仅有1米6几的孱弱小个子,成为一代大师,脱离于时代洪流,造就时代的一部分,说运气也好,实力也好,让人惊叹无比。
夏尔洛是卓别林最真实的自我写照,他出生于英国伦敦,父母皆在游行艺术团工作,不过后来父母离异,卓别林跟了母亲。长大一点后,他也加入了剧团,到处游行演出。13岁到美国演出时,留在了那里,并有幸与当地制片人接触,开始了电影的艺术表演。那的确是个最好的年代,须知,以《谋生》、《阵雨之间》成功打造的“松垮裤子、大号鞋子、破西服、头戴圆顶礼帽、蓄着小胡子形象的流浪汉”,正是来源于童年他曾在伦敦街头乞讨的部分经历。电影萌发的年代,类型片远未成型,所以电影与艺术的循序结合,正在开创各种受观众欢迎的不同特色的电影。他一生只有这一个经典角色,这让他在美国立足、闻名于世界,并为全球影迷带来了永不过时的喜剧经典。
此外,他的黄金事业处于一战、二战交融的年代,牵连成必然。据说卓别林曾上过德国纳粹头子希特勒的“死亡名单”,卓别林知道后感到十分害怕,然后拍出了《大独裁者》,其中对希特勒、对法西斯的讽刺,震颤了时代。当时卓别林还在巴黎一家报纸登出《大独裁者》的故事梗概,表示“当希特勒在煽起疯狂的时候,他必须受到嘲笑。”
当然这部电影在纳粹德国成为禁片。希特勒听说后,坚持要一个人看。看完后的第二天,他又看了一遍,又是一个人。结局很神秘,希特勒看完后一言不发,永远没人知道他的感受。卓别林后来谈起这件事情时常常叹息:“要是能让我知道他对这部片子的看法,我给什么都行。”
我很喜欢卓别林,喜欢他的传奇人生,喜欢他对时代的针砭,当然,对他的作品的爱无与伦比。尽管二战后,他的作品仿佛一夜间失去了灵感,我们再也找不到夏尔洛,找不到笑到肚子疼的美好时光,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已经爱上了他。当值他的忌辰,猫头带你回顾卓别林作品中的五部经典电影,五段难忘的记忆。
《城市之光》
1931年
《城市之光》并不是卓别林所有作品中最搞笑的,或者,也许还不是针砭时事最深刻的。唯独一点,它最细腻柔和,最哀婉动人,最能够击打人心。同样,它在我对卓别林作品的评分中,自然也是最高的。
身无分文、潦倒终日的流浪汉遇到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卖花女,看到这一幕美丽,却困囿于黑暗中,顿生恻隐之心。他无视身体瘦削,去地下赛场打拳击,去夜总会当打手,历经舛途,终于筹足了1000美元帮助盲女做了手术,自己却被警察阴差阳错地抓进了监狱。
出狱后,他走在了街头,看到了曾经那张美丽的脸。卖花女已经在街头开了一家花店,她的生活与她的双眼一样闪闪发光。起初卖花女美元认出他来,看到这个身着破烂的流浪汉一直盯着她看,不禁莞尔:呀,我有仰慕者啦。她送给他一朵花,流浪汉不要,想走开。卖花女把他拉过来,在触摸到手的时候,她意识到,是他。原来帮助她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大富翁,只是一名最底层的流浪汉。
“是你?”
“是的。你看得见了?”
“是的,我看的见了。”
卖花女哭了。流浪汉笑了。这一幕,无论我看多少遍,都感动得流泪。城市的光,是人心的光明,是人性的希望。
《寻子遇仙记》
1921年
在卓别林经历诸多短片的早期打磨后,成形的第一部有丰富叙事、笑料不断、故事起伏牵动人心、观感无与伦比的电影长片。这里头的夏尔洛有份职业,是个玻璃装修工,尽管过得清苦,总算有个落脚处,有饭吃。他在街头捡到一个新生弃婴,出于怜悯,他将婴孩带回家抚养。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婴孩已经成长为四五岁的小孩,和夏尔洛分工合作完美搭档——小孩故意把人家的窗户砸烂,夏尔洛立刻上前,表示自己可以替换玻璃。尽管非人道之举,两人也靠此生活了下来。直到有一天,当初遗弃孩子的妈妈变成了有钱人,想要寻回当初的孩子...
故事中出现了一些神仙?精灵?卓别林的电影中出现过一些这样的元素,只是烘托气氛罢了。在《寻子遇仙记》中,但凡出现精灵起舞,无一不是映射夏尔洛对孩子的思念。卓别林给故事所添加的各种奇思妙想,只是在美化生活。尽管真正的生活要困难多了,但诚如穷人敢收留孩子一样,良善一直在泥泞中前行,黑暗艰绝的年代也有温暖人心的触点。
《淘金记》
1925年
这是我最笑得最多的一个故事,背景设置在20世纪初,流浪汉查理随着大批贫民到阿拉斯加淘金,结果遇到了另一名寻矿人吉姆,还有一个通缉犯拉逊,三人在荒原中你争我斗,最终在暴风雪的困境中,查理体力渐渐不支...
在饥饿中看到“鸡”的幻想,还有悬崖上坠坠欲落的小屋,本片充满了大量特效,尽管100年后看来十分粗糙,但在那个年代已经让人惊异不堪。卓别林将淘金者的形象诠释得惟妙惟肖,尤其是最后一夜暴富后,身穿貂皮大衣却不自觉去地上捡起别人扔掉的烟头继续抽。《淘金记》暗含对阿拉斯加疯狂淘金热的讥讽,但展现了一个“good ending”,作为一部了不起的喜剧片,这正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摩登时代》
1936年
卓别林最为知名的电影之一,描绘了在工业化进程之轮轰隆作响的年代,底层工人是如何被剥削压榨的。历经裁员、成精神病、被警察抓,夏尔洛与宝莲·高黛饰演的流浪姑娘艰难存活,然而微博的个人力量在时代的车轮中不断被碾压。
结局似乎是一个开放的结局,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在未来,他们会过得光明,抑或黑暗。唯记得那一句轻柔、有力的话语:
“坚强起来,别害怕,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多少年来,仍在耳边回荡。
《大独裁者》
1940年
一位外貌神似的德国纳粹领袖希特勒的流浪汉被误认为希特勒本人,由此引发的一连串搞笑故事。影片有2条线,流浪汉线,与希特勒线,而希特勒线所占篇幅也不少,卓别林不遗余力地去抨击法西斯的罪恶。
最终流浪汉有一番“Fight For Liberty”的演讲,拥有穿透云霄的力量,深深地打击了现实,印象极深。摘录部分:
遗憾得很,我并不想当皇帝,那不是我干的行当。我既不想统治任何人,也不想征服任何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挺想帮助所有的人,不论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是黑种人还是白种人。
我们都要互相帮助。做人就是应当如此。我们要把生活建筑在别人的幸福上,而不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我们不要彼此仇恨,互相鄙视。这个世界上有足够的地方让所有的人生活。大地是富饶的,是可以使每一个人都丰衣足食的。
生活的道路可以是自由的,美丽的,只可惜我们迷失了方向。贪婪毒化了人的灵魂,在全世界筑起仇恨的壁垒,强迫我们踏着正步走向苦难,进行屠杀。我们发展了速度,但是我们隔离了自己。机器是应当创造财富的,但它们反而给我们带来了穷困。我们有了知识,反而看破一切;我们学得聪明乖巧了,反而变得冷酷无情了。我们头脑用得太多了,感情用得太少了。我们更需要的不是机器,而是人性。我们更需要的不是聪明乖巧,而是仁慈温情。缺少了这些东西,人生就会变得凶暴,一切也都完了。
飞机和无线电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些东西的性质,本身就是为了发挥人类的优良品质;要求全世界的人彼此友爱,要求我们大家互相团结。现在的世界上就有千百万人彼此友爱,要求我们大家互相团结。现在的世界上就有千百万人听到我的声音——千百万失望的男人、女人、小孩——他们都是一个制度下的受害者,这个制度使人们受尽折磨,把无辜者投入监狱。我要向那些听得见我讲话的人说:“不要绝望呀。”我们现在受到苦难,这只是因为那些害怕人类进步的人在即将消逝之前发泄他们的怨毒,满足他们的贪婪。这些人的仇恨会消逝的,独裁者会死亡的,他们从人民那里夺去的权力会重新回到人民手中的。只要我们不怕死,自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
哈娜,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吗?不管这会儿在哪里,你抬起头来看看呀!抬起头来看呀,哈娜!乌云正在消散!阳光照射出来!我们正在离开黑暗,进入光明!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更可爱的世界,那里的人将克服他们的贪婪,他们的仇恨,他们的残忍。抬起头来看呀,哈娜!人的灵魂已经长了翅膀,他们终于要振翅飞翔了。他们飞到了虹霓里——飞到了希望的光辉里。抬起头来看呀,哈娜!抬起头来看呀!
《大独裁者》仿佛耗尽了卓别林一生的才气,此后他再也没有推出如此前那般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精心制作的《舞台生涯》、《纽约王》评价平庸。我们熟悉的流浪汉夏尔洛,当过兵,淘过金,要过饭,做过工人,进过马戏团,帮助过别人。在黑暗的年代一路走来,然而有一天,他就这样不见了。他似乎真的在二战胜利后过上了幸福生活,在我们的银幕上消失不见。
其他卓别林精彩作品推荐(不尽然是夏尔洛的流浪汉形象):
《发薪日》
《有闲阶级》
《快乐的一天》
《光明面》
《狗的生活》(力荐-与狗狗的故事)
《从军记》(力荐-超级逗)
《大马戏团》(力荐-充满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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