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的那些破事
《间谍之桥》立足于冷战特殊时期,由科恩兄弟执笔,改编于真实事件,讲述保险律师多诺万为苏联被捕间谍辩护,并以个人之力斡旋美苏双方的间谍交换事件。
(汤姆汉克斯的脸就像影片中交换间谍的格林尼克桥,一边是锤子镰刀的“苏修”,一边是星条旗的“美帝”)
1957年,冷战高潮期间,美苏双方相互忌惮对方的核能力与核目的,间谍与反间谍之战悄然打响。影片真实还原了阿贝尔间谍案与U-2侦察机事件,历史的艺术再现,必将带有个人的叙述动机和主题重构。
影片伊始,苏联间谍阿贝尔对镜自画,点出其掩饰的画家身份,之后镜头跟随阿贝尔展现了FBI的跟踪以及其在湖边作画并获取藏在长椅下的一枚硬币,而情报就在硬币之中,之后FBI进旅馆抓捕,阿贝尔冷静并巧妙处理情报。一系列的镜头冷峻而又典雅,沉稳中包含紧张的情绪,一气呵成。
历史上素有“千面人”之称的鲁道夫.阿贝尔,是苏联KGB(克格勃)上校,二战中潜伏在德军内部,功勋卓著,于1948年赴美以画家和摄影师的身份从事间谍活动,直到1957年被捕。而影片中藏有情报的硬币是历史上其被发现的关键线索。早在1953年,FBI即获得一份关于一枚5美分的硬币线索:送报男孩发现一枚装有微型胶卷的5美分硬币,由其姐姐的特工未婚夫交给FBI,冲印出来发现都是密写着一系列数字,以此顺藤摸瓜,并根据抓获的其他间谍的口供,最终抓捕阿贝尔。
在阿贝尔间谍案的审理期间,影片交叉叙述了U-2侦察机事件始末:1960年,被CIA招募的飞行员鲍尔斯驾驶U-2侦察机从巴基斯坦白沙瓦基地升空,执行在苏联领空的间谍任务:拍摄洲际弹道飞弹基地,以及相关军事设施。不料任务失败,飞机坠落,鲍威尔被俘,与U-2侦察机残骸,成为苏联后续与美国谈判的筹码,也是多诺万的一语成谶。
阴云密布的铁幕之下,影片挖掘出两个看似独立的间谍事件进行艺术加工,即道出情报战争的相互博弈,又为多诺万的斡旋建构历史际遇。
冷战是集体无理性的偏执对决,间谍往往更具悲剧性质,被空中楼阁似的信仰绑架,隐姓埋名藏匿在暗处,玩着猫鼠游戏,可是作为觉醒个体的多诺万如何在核恐惧下维护对人的尊重?
谁做的美国梦?
英雄起于微末,保险律师多诺万,被指定为阿贝尔的辩护律师,以普通人的身份切入时代的漩涡,即使在谈核色变的冷战期间,依然维护苏联间谍阿贝尔作为一个人被尊重、被辩护的权利,以至于甘受世人白眼、司法诘难、CIA逼迫,家人不理解等,而这恰恰是典型的美国式的主旋律英雄。
世俗眼界终究有限,从众性的成了大多数,人云亦云,为间谍辩护,与叛国类似,独立的司法体系和CIA都以爱国的借口试图在明知有异议或者不符合法定程序的条件下立即定罪量刑和获取更有价值的情报,甚至家人由此受到攻讦、生命威胁等。
孤独对抗的他并未动摇,紧守着美国的宪法精神,严格按照司法程序,在U-2事件发生后,多诺万更是临危受命,在没有官方的身份下毅然前往东德,拨开历史的迷雾,完成间谍的交换。
影片试图通过多诺万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与世俗、体制相抗争、对个人权利的尊重来展现美国式的审美理想。对于阿贝尔的人权维护笔墨颇重,甚至两人惺惺相惜成为朋友。
与此相反,美国间谍飞行员鲍尔斯在苏联既有不甚详细的公开审判,也有一些非人道的逼供方式,通过叙述重点的转移与双方间谍的待遇对比描述,主旋律的意义呼之欲出:美国是人权的完美国度。影片中地铁里的乘客对于多诺万的态度转变,无非是对于孤独英雄的补偿性和解与颂扬。
即使影片带有对于美国社会的批判性,但是冷战思维下的时代限制性使得观众关照自身而消解了对于偏见的愤怒,批判沦为彰显个体英雄的手段,力度泛善可陈。
人道主义的礼赞并不能掩盖美国式主旋律的弘扬,影片所承载的意识形态意义终归有文化的自我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