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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hauser Gate. All those...moments will be lost...in time. Like...tears...in rain. Time...to die.
——题记
哲学引言
叔本华曾经说过:“时间”每时每刻催逼着我们,从不让我们从容喘息;它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后面步步紧跟,就像挥舞着鞭子的狱卒——我们的生存因而平添了不少痛苦和烦恼。只有那些落入了无聊的魔掌的人才逃过了这一劫。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面前,我们个体所生存的空间与时间显得微无足道,正如东坡先生那句名言“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正如我们的人生不是一个确定的方程可以描述的一样,一切都是变动不居,没有任何长驻、确定的存在的;我们的一生的永恒地渴望而又永远无法得到满足,就如一切的努力奋斗都将遇到阻碍一般——我们的一生就是一首阻碍与克服阻碍的赞歌(或者挽歌)。
于是叔本华提出:“死亡的必然性”可以首先从这一事实推导出来:人只是一种现象,因此.并不是“真正、确实的”(柏拉图语)——如果人真的是自在之物,那人就不会消亡了。
生存(人)的本质
要理解人工智能的本质,必须理解生存即人的本质。作为物质集合的人,存在的最本质的基础就是自由而充分的占用时间和空间。正如那句名言所说——“人生而平等”,也就是每一个个体都平等的享有占有自己生存所需要时间和空间的权利。
而《银翼杀手》最让人反思的一点就是,当我们给我们所创造的“人”限定生存的时间期限和限定生存的空间的时候,他们还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人”吗?如果这些人造人能够被算作和我们一样的人的时候,他们所固有的充分占有自己生存时空的权利却得到了剥夺,没有了这个基础他们还能算作真正意义的人吗?他们和有思维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你不把他们看做人类,那么他们和人类一样的身体的构造、人类一样的复杂的社会属性以及和人类一样的思维方式以思维能力你又有什么权利否认他们作为人类的资格呢?这就是终极人工智能所带给人类关于存在的本质的危机。
人类关于人工智能的态度自然的分成了两派,即乐观派和悲观派。乐观派认为,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以自我完善,他们对于人类社会的好处是大于代价的。就如《机器人瓦力》的故事一样——最终是一个机器人拯救了整个人类。而这种态度的逻辑基础就是,机器人是作为人类的附属品或者服务员而存在的,即我们与这种终极人工智能的关系不是平等的种群关系,而是他们是臣服并隶属于我们的低等一级的“生物”。也就是说,这种乐观的态度是基于一种人类中心论的盲目自大。
《银翼杀手》的伟大恰恰是它触及到了人类关于存在的敏感神经——作为终极人工智能而存在的人造人他们与我们人类本身应该是怎样的关系?这部影片所假定的未来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智能物种丰富,但是整个生产环境阴暗潮湿(影片大部分都是下雨的夜景,播放着诡异的广告的大广告牌都在营造着这种让人发麻的感觉)的未来,未来的人类对于人造人的态度就是人类对待智能机器的态度——听话的让你继续存在,不听话的我就派出被称作“银翼杀手”的人(人造人?)消灭你。这种设定是基于人类自私的天性,即我们很难与自己同等能力的物种(还是由自己创造的)平等共享时间与空间。因为我们害怕我们所创造出来的物种来否定我们本身——如果人造人也是人,那么人类本身又是什么呢?
正是时间的无情,我们都被时间所催促的走向死亡,于是我们对于时间就分外的敏感。如果说剥削也分等级的话,那么奴隶社会的剥削就是最初级的剥削,即他只注重剥削奴隶的身体;到了先工业文明,这种剥削就变为我们对于剥削对象的身体与思想的剥削,即他们被教育遵守某种分工规则,自发的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劳动、与思想的权力;而《银翼杀手》的剥削是最终极的剥削,即我要剥削你存在的基础——生存的时间,这个时候人造人不仅他们的身体、劳动、思想都是被剥削者占有,甚至他们的时间也变成了剥削者的固有财产。
死亡的必然性
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是天生的。但是《银翼杀手》里人造人对于死亡的追问—他们的死亡为什么可以由创造他们的人类来决定?——却是值得人深思的。
人类之所以害怕死亡,其根本原因是人类无穷的欲望已经对于不确定的恐惧。正因为我们无穷的欲望,于是我们希望我们身体能够永久的占有本属于他人的时间、空间等资源,于是人类才会有创造“人工智能”的这种原始的冲动,因为这种所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能够更好的更多的帮助我们在有限的时空范围内“压榨更多的剩余时空资源”(这个概念可以类比于马克思所提出的剩余价值理论);而人类对于不确定的空间就会驱使人类去创造工具去对抗这种不确定性,那么人工智能就是一把利刃——他们既有高超的工作能力,和被人类控制的确定性——这都是我们所希冀的。
在这部电影里,人类所充当的角色是暧昧的,他们带有万能上帝的影子。即当我们可以任意掌握万物(除了人类自己之外)的生死的时候,我们不就是已经越过了人类与上帝的那根不可触碰的红线了吗?如果说,人类的存在并不是“真正、确实的”,那么有了一个“人造人”作为参考,那么这种不确定性与不真正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很大的削弱呢?
影片所传递的另一声音是: 我见过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事,我见过太空飞船在猎户星座的边缘被击中,燃起熊熊火光。我见过C射线,划过‘唐怀瑟之门’那幽暗的宇宙空间。这是在嘲笑人类的无知与渺小。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人类是世界的一部分,人类的存在是以世界的存在作为基础的。
对于死亡的态度,其实就是对于生存本身的态度。这部影片所传达的关于生存与死亡的思考无疑是深沉的。看这部电影就是在上一堂宝贵的哲学课,它在引导我们思考自我的存在与死亡的关系,它在教我们摆着人类存在的坐标。
结语
对于人工智能我始终怀有一种谨慎的态度,我们不能否定人工智能的发展,我们也不能在发展人工智能的路途中迷失自我的方向。人类毕竟是一种谦卑的生物,但是人类又是一种伟大的生物。我们的伟大在于我们拥有反思的头脑,我们可以透过自己的理想思考得到问题的解决答案。我们不必盲目的乐观,也不必盲目的悲观。存在不是一点,它是一个发展的面,它拥有变化的可能性,尽管这不可避免的带来了不确定性。没有变化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