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佳片赏析】小城之春： 爱情伦理佳作 诗化电影经典

《小城之春》讲了一个故事，却在多种层面上有不同的意味，是很有意思的。虽然影片讲述的是一个私人化的故事，但在它的影像中处处浸含着“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意境，家国之思无可逃避。影片中所体现的新与旧，道德与情欲，死气沉沉与生命活力之间的对抗更为那个特定的时代做下了意味深长的注脚。

——影评人娜斯

看老电影需要平心静气，黑白的、画质很差的画面、颤颤巍巍做作别扭的说话声音和经常跑音的音乐都在考验着我们的耐性，喜欢好莱坞大片和3d巨制的只能绕行了。我也喜欢强烈的视觉冲击，喜欢大片的震撼人心的感觉，可我耐心看完这部号称“世界一百年电影史上的百部经典名作之一和中国电影九十年的十部经典作品之一”的《小城之春》，我的心灵同样受到强烈震撼，这种震撼源自导演费穆在那战火硝烟刚散、人们惊魂未定之时，没有受政治因素的影响，依旧找寻内心的自我情怀，也源自导演石破天惊的深度剖析千百年来国人在人伦与情欲之间的纠结与矛盾冲突。

影片主要讲述在抗战胜利后的一座南方小城里，乡绅戴礼言和他的一家——太太周玉纹、妹妹戴秀，还有仆人老黄过着一如平常的日子。礼言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产，重病缠身，丧失了面对现实的勇气，终日郁郁寡欢。妹妹戴秀倒是开朗活泼，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面对着家宅破败的局面，太太玉纹与丈夫礼言过着平淡无味的生活，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实则已没有感情可言。

这种沉闷的生活被从外面闯入小城的青年医生章志忱打破了。他是礼言分别8年的朋友，也是玉纹过去的情人，他的到来让玉纹已如止水的心泛起了巨大的波澜，两个人常常背着礼言约会，谈起往日的岁月都唏嘘不已，

礼言的妹妹戴秀喜欢上了志忱，礼言和玉纹谈起了这件事，想让玉纹给妹妹说媒，而自己去跟志忱说，但是玉纹从心底反对此事，这天正是戴秀的生日，几个人摆宴庆祝，心情烦闷的志忱和玉纹都喝醉了。礼言通过他们两人的举止，对他们的特殊关系猜到了几分，他经过左思右想，觉得不应该拖累妻子一辈子，于是决定成全他们两个，而自己吞了安眠药想自尽。

经过抢救，礼言重新活了过来。通过这次波折，玉纹也重新认识了自己与丈夫的感情，她选择了与丈夫重新生活，而志忱也决定离开小城。一个春日的早晨，玉纹、礼言，还有妹妹戴秀在城头上为志忱送行，他们目送志忱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影片的角色不多，只有礼言、秀纹、志忱、戴秀和老黄五个，但是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却让整个故事立体而生动。礼言由于八年内战，家道中落，经常自责没有让原来的大富之家保持下来，而且自己八年时间六年卧病，深感没有很好履行家长、兄长和丈夫的责任，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妹妹和忠诚的管家老黄，更对不起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妻子。而那个贤惠而内敛的妻子秀纹内心更是空虚苦闷。丈夫的现状让她甘于履行责任却没有任何幸福可言，夫妻关系形同虚设，让她内心早已出轨，而出轨的对象就是结婚之前的男友章志忱。志忱和礼言是同学，但是没料到自己的老情人嫁给了好友。当二人相见时，心中有万语千言却是欲言又止，他们面前是高耸坚硬的伦理道德高墙。而妹妹戴秀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成为医生的志忱，于是一出感情错综复杂的伦理道德剧开演了。志忱和秀纹情人相见，激情燃烧，一次次约会差点越过雷池，可是他们没有，毕竟千百年来的国人伦理道德的坚冰厚不可摧，而他们的理智也战胜了情感。最终，礼言选择了放弃和成全，而志忱选择了安静离开，秀纹也回到理性，选择了继续那纸婚约，和善待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影片以秀纹的自述和倒叙的结构开始，语言沉缓而忧郁，诗化的体现了一个怨妇对自己生活和情感状况的不满，以及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和对现状的绝望。她一次次徜徉于破旧的城墙，一次次抒发着内心的抑郁和彷徨。那段破城墙多次出现，是秀纹孤独郁闷时的排解和诉说的场所，是戴秀渴望外面生活的瞭望之地，也是秀纹和志忱共叙旧情、激情复燃之处，因而这段城墙在片中是一个剧情发展的重要场所，也是一条贯穿影片始终的重要线索，它暗示了影片的时代背景，更隐喻了片中人物内心的孤独和无助。